「爹娘，孩兒喜歡Mia教」──「做人為乜」

 

一名中六同學在Instagram對我說：「Mia，睇完你之前嗰篇『看透』人生後，好感觸，想Mia大師你開解吓我。其實我真係唔知做人為乜，讀書又為乜，最慘係我無任何夢想，連選讀咩科都係阿爸阿媽話事，我就好似扯線公仔咁，每日做人哋想我做嘅事，生活好沒趣。」

 

都不知年中有多少人與我談做人的意義，上至40歲，下至10歲。連我自己都曾經問過我自己，教書都教咗差不多20年，事業成就我已很滿意，愛情又已穩定了，又無需要煩著如何養大自己的兒女，旅行想去的地方都去得7788，財富都尚算足夠我用到死嗰日，又無仇要報，無怨要化。簡單來說，如果這一刻要被皇上賜毒酒，我都可以暢飲一番，來多兩打，此生無憾。那麼我再生存多一日，又有何意義呢？

 

大家睇到呢度，是「很有同感，想與我來一次集體自殺」？或是想問Mia「那為何你仲未死」？

 

我睇過一本書，作者以茶比喻人生。茶葉放在杯裡，剛沖第一泡，香濃可口。再來第二、三、四泡，味轉淡。直至最後完全無味，被掉進垃圾筒。人一出世，由青年至老，最後被放入棺木，可有例外？被掉的茶葉，看似廢物，毫不起眼，誰會珍惜？雖說最後還是被棄，但別忘記你曾經令喝茶的人陶醉，你的餘香還留在他口中一陣子，為他解渴生津。

 

落堂後，我帶著疲憊的身軀，偶爾會想：「好攰，我應選擇明年繼續教，或是放棄那些收入，好好養身？」如考慮的只是薪金，我相信我一早已離開了這行業。回家後看看messages，「Mia，我想問今日你教嗰個grammar用法，可唔可以xxx㗎？」、「Mia，我今次test終於合格啦，多謝你呀！」、「Miss Wong，辛苦你咁盡力教我個仔，我叫佢下一堂拎樽陳皮冰糖燉檸檬比你潤潤喉吖」……

 

我教的每一堂，雖不能像愛迪生般對世界作出偉大貢獻，但那怕只影響到一小部份的人，能為他們生津解渴，看來都沒有白過的。或許還殘留著一絲餘香，為他們帶來美好回憶，都也不錯。

 

你覺得你的存在沒意義嗎？想想每日你父母見到你平安回家，安樂又快樂；想想喜歡你的人能見你一面，心仔卜卜咁跳；想想每次你同朋友傾計散心後，他一副釋懷感激的樣子；想想你摸著愛犬，牠歡喜地擺尾轉轉圈。其實你每天做的一切，都在影響及改變身邊的人的心情及想法，你絕不是一無是處的。

 

至於同學問我「讀書為乜」，你唔讀書，又何來識字睇得明我以上寫的？又何來有能力將你心中所想的有條理及清晰地告訴他人？又何來有足夠的智慧去理解人生的意義呢？

 

有了智慧，才不會容易被騙，才有能力分析做甚麼是對，才有資格自己去選擇一條對自己有益、又對別人無害的路，才不會再做別人的扯線公仔。當你掌握到應如何好好過你的人生，生活再也不是沒趣的了。